【好茶】清晨
也许在这个秋末冬初的季节，早六点整从落地窗的纱帘缝儿里钻进来的，已是只有稍微泛着些光的云层了。
大概除了卖早茶的小贩，或者学生们，这个时候起早的也是少数人了。
王耀在壁钟指向六点整的时候有了睁开眼睛的想法，并且付诸于行动。不过他并没有立即起身，而是单单瞧着身旁一扭头就能看见的另一位先生。浅金色的睫线伴随着有序的呼吸微微颤动，额前的碎发随意散落，遮了半面的眉毛。
就这样看着，看。看他家的小少爷此般难得的温顺。
好看是好看，自己家的当然好看。但是这一天总是不能一直看下去。王耀起身，顺手带了件披风挂在身上。细微的脚步声渐渐远离，留下卷在被子里的金头发柯克兰。大概是感受到身旁少了个人儿，亚瑟紧了紧眉头，不一会儿才舒展开来。
和柯克兰先生不同，王耀是正正经经的国学教授。平时虽说是朝九晚五少有加班，该做的事也一件也没落下，还会经常开个课给学生们讲讲。偶尔也会写写散文啊诗歌啊，登个刊肯定是没问题的。
倒是符合他的性子，悠闲自在地混迹在这个喧闹的城市安然度日。
而正在熟睡的亚瑟就算醒了也一点儿不会这样想。这家伙可是忙的很啊，深夜甚至是凌晨才敲开家门的事情也不是少有。
王耀轻轻呼了口气，半倚着墙壁简单洗漱了一下，随意地把半长的散发松松垮垮地束起来。
亚瑟曾经也问过他为什么要留着长发。其实他也不清楚为什么，只是记忆中一直都没去剪短过，他也没太在意，就这么留着了。
按照他自己的习惯，王耀倒了两杯温水，自己喝了几口，握着另一杯又回到了卧室。因为顶天儿总算是开始亮堂起来的缘故，王耀放下透明的玻璃杯，伸手拉下了墙壁上晕着幽黄色微光的夜灯。
没有要喊人起床的必要，王耀挽起窗帘，也就由他继续睡了。
今天确实是工作日。王耀简单在厨房夹了个三明治放在餐桌上，不紧不慢地回卧室换衣服。这边手上还打理着薄围巾，那边亚瑟刚坐起来喝着水。
“……早安，耀。”亚瑟打着哈欠，手臂蹭了蹭额头。
王耀扣上袖口的扣子，走到床边啄了一下亚瑟的右脸。“早安，我走了。”
尽管早已习惯，但是亚瑟脸上还是浮了点微红。“嗯。”
王耀心满意足地提着文件夹往外走。
路上还留着些夜晚的雾气，王耀顺路卷了个煎饼果子握着，悠哉悠哉。
霞光悄悄漏出来，撒在行人的肩头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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